有鸟鸣。
空灵,婉转,像一阵洒洒落落的春天。
须发花白的中年男子将头颅轻轻仰靠在扑簌石灰的墙皮细细聆听,被血糊住的双眼依稀可辨桃花流水的神采,沾衣带水地微微一弯。连嘲笑都是轻柔的,如同故乡姑苏三月的春风,忽然在天地间鼓舞激荡,徐徐掠过二十年前掠过进士郑泌昌乌黑油亮的鬓边,穿过巴山楚水粘稠单调的夜雨,闯进冠冕堂皇的浙江巡抚署积满二百年尘垢的厅堂,停留在他模糊的眼角。
其实死牢里何曾有窗,肃杀严秋里又何来的鸟鸣呢?但他就是听见了,那样清脆,无忧无虑,声声催人归去。
二十余年家国,三千丈深泥河啊。
一何茂才
何茂才的眼里台上坐着的是个软蛋。跟出门左转卖的桂花藕糕一样粘牙,唯一的拿手好戏是推卸责任。当然他也不是傻子,二人的相处犹如对练太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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